今年六月意外獲得一個和女孩們討論「穿內衣」的機會，讓我驚訝的是，現在小學生不少是從小學一年級就被要求「多穿一件小背心」，儘管熱、儘管不理解，但媽媽要求了，她們也就乖乖穿。我問她們，「都沒有問過媽媽為什麼自己要多穿一件背心嗎？」小女孩們瞪大眼，搖搖頭，她們沒想過，這是一個可以問、可以質疑、可以討論的問題。
媽媽們的解釋大致是，「不讓她從小穿，很怕她青春期時不肯穿。」我反問媽媽：「那你們小時後有提早穿背心嗎？」媽媽們搖頭。「你們有因此在青春期時抗拒穿內衣嗎？」媽媽們尷尬地笑了，答案當然是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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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家長們提早要求孩子穿上背心，天氣這麼熱，孩子當然不肯穿，加重了家長的「身體焦慮」，看吧，現在連背心都不肯穿了，以後一定也不肯穿內衣，非讓孩子習慣不可。
這樣的焦慮我在校園也聽過了，有些中年級的女老師，察覺到女學生快發育了，卻沒有提早準備穿內衣，問我該怎麼勸說小孩？我請她們（與這些媽媽）回想自己的經驗，青春期有無抗拒穿內衣？成年後又是怎麼想呢？如果不喜歡穿內衣又是什麼原因？她們如何因應與面對？這些成年女性坦白告訴我，她們努力為自己找尋舒適的內衣，例如無鋼圈內衣、柔軟的法式蕾絲或乾脆以 BraT代替。
是吧！我請媽媽回想，五、六年前常見的衣服材質，與現在相比，有多少變化與進步？至少，當時沒有這麼多涼感衣、機能衣，連內衣都有涼感材質（我七月剛買了兩件，超棒）。當孩子真的開始發育（假設是五年級），家長為其選購舒適涼感的內衣材質，小孩是不是會想：「那我之前穿著棉背心，熱了五年，到底是為了什麼？」
（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小一開始「習慣」穿，那請努力為孩子尋找舒適涼爽的材質吧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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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個媽媽聽完後，恍然大悟說，她的女兒就是我說的狀況，沒有從小被要求穿背心，但是女兒注意到表姐發育後開始穿內衣，主動要求媽媽幫她買一件，但因為尺寸不好抓，媽媽買了第一件，女兒覺得不舒服，媽媽又買了第二件，還是不行，再試、又換，終於找到舒適好穿的內衣！
這段尋找內衣的過程，女兒和媽媽像是戰友，媽媽從來沒有覺得浪費而要求女兒硬穿、等尺寸變化再換新的，女兒也更敏感的覺察自己肌膚感受，正正得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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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重新貼上今年四月、六月曾寫過關於穿內衣的文章，暑假太忙實在沒辦法重寫，請大家參考：
1.與家長和學生溝通的方式，要避免害羞、丟臉、引人犯罪等說詞，因為就算女性穿著內衣，一樣容易被人盯著胸部看、胸部大或小都會被捉弄取笑，也不會因此就能躲開性暴力。所以務必改掉「這樣才能保護自己」的說法，除非你很肯定，每個遭受性暴力的小女孩都「剛好」不穿內衣；而且即便如此，看到不穿內衣的女性就對其施暴，是加害人犯罪，不是受害人犯錯。內衣不是 #防治性暴力 的盔甲，而是女性可以自由選擇穿或不穿的衣物之一。
2.青春期女孩胸部開始發育後，乳頭和衣服摩擦會變得敏感，尤其是體育課等大量活動的狀態，不穿其實不會比較舒服。女學生拒絕穿內衣，拒絕的是 #穿起來會不舒服又悶熱，老師和家長能做的，是提供多元選擇，例如 uniqlo的Airism的女童成長內衣、小背心形式的Bratop，無印良品也有無鋼圈一體成型內衣，連被扣的卡卡感都沒有，還有很多牌子的運動內衣都很舒服透氣，更不用說胸貼選擇超級多。只要成人多用一點心，不要忽視孩子的身體感受，女孩一定能兼顧舒適、自在的度過這段身體快速發育時期。
3.如果女孩已經明顯發育卻不想穿內衣，更不要責備他們「很難看」（指責女孩的你最難看！），或者是「故意引人犯罪」，看到女孩胸部就想犯罪的人才應該去尋求醫療協助吧！
我們要練習正面的去看待孩子發育的身體，讓他們知道如何照顧身體、重視自己的隱私，自己有不被傷害的權利；不要讓女孩覺得發育的身體要靠自己來保護，不然遇到壞人怎麼辦？再說一次，要對孩子施暴的加害者，才不是因為孩子的穿著，而是知道孩子不敢說，害怕被父母知道自己沒有好好保護自己。
4.不穿內衣當然也是個選擇！那麼多男人坦胸露背晃來晃去，女性為什麼不能只是不穿內衣？成人能付出的努力，就是營造出真正性別平等的空間與氛圍，及早和孩子、學生討論青春期性教育，包括女性胸部如何被以性的觀點評價。無論多費力，都要建立起一個「如果有女孩不想穿內衣，或是男孩課堂上意外勃起，那我們也不會盯著她/他看」，因為我們能尊重彼此「身體界線」的正確性價值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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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了這麼多，我們還是可以在這則影片下看到部分留言，是以一種嘲笑、「剛好我可以看個過癮」的態度去「支持女性不穿內衣」，那又如何？某人低下的品格與臭嘴，不應該拿來限制女孩的穿著。
女孩們知道，自己的身體感覺是最重要的，選擇穿內衣、選擇什麼樣的內衣，都是以讓自己更舒服、開心、喜歡自己為出發考慮，不需要被其他人審視、評價、嘲弄。那種人想必也不知道如何正確看待自己的身體吧！他們的話語或許難聽又低級，但不會傷害到我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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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充：女孩在家可以只穿內衣褲嗎？我們可以告訴孩子，因為這些衣服比較貼身，為了照顧尊重家人彼此間的感受與隱私，在適當的空間穿適當的衣服，在自己的房間穿內衣褲無妨，但在家人共享的空間就穿上舒服的家居服，當然也要要求爸爸哥哥弟弟做到，不是兩套標準，因為是男生，就可以只穿著一件內褲跑來跑去。
家長能做的是，思考什麼樣的內衣與家居服，能夠讓孩子感覺更舒服？2024年的今日，已經有非常多的選擇了，很多成年女性在家也不穿內衣，為什麼未成年的女孩不穿就是「不知道保護自己」？家長的矛盾，請靠自己解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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