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要五歲的燦燦

在家很無聊的小燦，開始數家裡少了哪些佐羅利，然後叫我花個兩千元去買齊。

「媽媽，你知道嗎？沒有買到全部集數，就像排隊突然被咔斷一樣，你還是要留出位置給那個人，他不在，但他還是在那裡啊！」

怎麼辦我覺得好有道理。這個小孩怎麼邏輯這麼好，這麼會說話！

燦燦今天教我怎麼約同學去公園： 燦寶：我今天可以陪你去公園喔！ 同學：好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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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前有講過，逐暗欲睏時，我攏會佮燦燦開講半點鐘，因為燦燦慣勢聽台語講華語，干焦這个時陣，我會一字一字教，要求伊一定愛講台語。伊上愛講的話題是「河馬班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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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燦讀的河馬班實在真好，兩个老師攏足溫柔，尤其是主要的小綠老師，小燦講：「小綠老師無大聲共囡仔講話過。」這是真--ê，我佇幼稚園做志工，會經過「河馬班」幾若擺，毋捌聽過伊罵人。

我想欲知影，小綠老師遮溫柔，敢有法度予囡仔好好聽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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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囡仔放尿佇褲內，老師敢會受氣？」

「老師嘛是一般說話，幫伊換褲，而且是佇『老師的厝』，門關起來才換（櫥仔的門開開）。」（這个老師閣有注意著這點，袂䆀）

「囡仔刁工無愛食飯--leh？老師飼，伊若是仝款毋食--leh？」

「老師會予伊沓沓食，閣會幫伊留水果，驚伊無食著。」

「囡仔若是無愛睏晝--leh？」

「老師會過來講，阿燦愛睏--ooh！」

「囡仔若是冤家--leh？」

「老師袂罵in，伊會一般佮囡仔講話，等in恢復心情。」

「囡仔若是一直哭，無想欲去上課，欲按怎？」

「老師會輕輕共你抱咧，講『燦燦莫哭，毋免這馬轉去，阿母等咧就來接你。若是同學過來看，老師就會請大家排隊，輪流安慰哭的人。」

「食飯時，若是有人插隊，欲按怎？」

「老師會溫柔講『燦燦回去』。」

燦燦講：「你敢有發現，河馬班足聽話？」真正--neh！因為老師攏好好講話，囝仔嘛自然好好聽話，毋免老師大小聲罵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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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煞，我問燦燦：「按呢你是欲按怎去讀小學...小學老師定定咧罵囡仔......。」

小燦問：「阿母為啥物袂使去學校做老師？」講煞，家己回答：「我知影--ah，老師陪囡仔的時間短短，阿母陪囡仔的時間是長長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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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暗睏進前，小燦攏有「睡覺聊聊天」ê慣勢，若是無予伊講完，伊是袂睏--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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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昏伊講，仝班一个真古錐ê查埔囡仔，予一个查某同學問：「你敢有佮意光燦？」查埔囡仔回答：「我討厭光燦。」拄好燦燦對邊仔行過去，伊感覺足奇怪，明明兩个人進前佇公園耍甲真歡喜。

放學ê時陣，獅仔燦燦就行過去，問彼个查埔：「咱敢閣是朋友？」「是--ah！」「你敢無佮意我-ah？」「我上佮意你-ah！」

講煞，查埔囡仔走去，彼个查某同學隨綴咧行。

小燦共我講，伊知影，彼个查埔只是感覺查某同學真煩，才會按呢共伊講，其實小燦是彼个查埔ê好朋友。

我回答：「你哪會知影？我認為彼个查埔就是『看人說人話看人說鬼話』，莫閣參這種人做朋友-ah！」

澄澄聽著講：「媽媽，你為啥物按呢講？我聽嘛知影，囡仔就是凊彩講爾爾，無要緊--lah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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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想咧，一定是因為彼个囡仔是「射手座」！（無法度理性想代誌ê阿母就是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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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燦燦用可憐兮兮的神情告訴我，在學校她會想媽媽，所以不想上學時，我還能硬起心腸把她送出家門；但三分鐘後，阿澤帶著流淚燦燦回來，剛剛還在家裡嗆聲「沒有不上學這個選擇」的他瞬間心軟了

我和阿澤就是每天輪流被燦燦擊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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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母職工時超長，每天六點半起床，七點前叫醒兩個孩子（他們囑咐要溫和一點），陪吃早餐收拾書包，送到學校，沿路要鼓勵安慰與瘋狂讚美。

如果沒上學在家就是另一種母職與個人職涯間的拔河故事。

四點接孩子回家，去公園後回家，洗澡後送上點心，煮飯同時看功課，吃完晚餐後複習隔天的小考，做各種家事，九點半陪澄澄睡覺，十點陪燦燦睡。最近陪睡覺我都不會生氣了，我很感謝他們來到我身邊，這麼可愛，這麼需要媽媽，這些日子好珍貴，半小時內我們可以說上幾十次我愛你，說到睡著。

十點後，我才下班，有時我會睡著，有時我會起來看部鬼片放空，昨天看韓國都市怪談，哇塞，老梗卻嚇到我...

當媽媽真的好累喔。
但當澄燦的媽媽我覺得超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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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燦的衣服後面有一個小口袋，她問我那要幹嘛，我跟她說，「可以放你的寶貝。」

「那我就可以把媽媽的愛放在這裡。」

媽媽真的是馬上就要哭出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