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2月30日 星期五

神奇澄澄的九歲

國語課文寫,國王生病,煩惱四個王子為了王位吵架,課文內容分析四個王子各有優缺點,然後國王很老套拿出十枝箭叫王子折斷,說團結力量大。老師出了這道題,澄澄寫的答案真的好好笑,我好喜歡喔!

我愛澄澄!我要把王位傳給澄澄!
昨晚我做了一個惡夢,和國中同學一起參加某個同學的婚禮,結果我沒有趕上大家的車班,必須獨自搭下一班車。早上在瑜珈課大休息時,我想起這個夢,察覺自己的焦慮從何而來,其實我在成長過程中,常常是團體裡落單的那一個。 這種落單的煩惱,最近又回到我的生命,因為上週帶著澄澄參加外部運動課時,教練做了自由分組的安排,澄澄是落單的那一個,後來他和另外一個落單的孩子分到一組,過程中,我感覺到他的膽怯與無奈、尷尬。 回程車上,他告訴我,其實在學校課程的分組,他常常面對這樣的狀況,他知道,自己總是被挑剩的那一個。 或許是因為出席率不高,或許是因為個頭小體育表現不佳,或許是他個人性格總是雲遊四方,反正如果兩人分組,他不是被優先選擇的那個,三四個人一組有機會,但有時候他又會被擠走。所以他現在寧願等待,看誰也沒被選上,自然成為一組,而這樣的人選,常常就是班上特定三四個同學。 嗯,我回想了自己的童年,班上確實有幾個這樣的孩子。也不是人不好,但就是不會主動找他們一組。 而我自己,也不是誰的優先選擇,雖然是幹部、成績也很好,但我好像沒辦法成為誰第一優先的朋友,不得不分組時總是很煩,很擔心自己不能在內;我也很佩服,發現人數太多時自願去找別人另開一組的好人緣同學。 . 澄澄不想被老師好心幫忙塞入哪一組,因為不是自願的選擇,可能會被同學批評他表現不好,「看吧,被他拖累了」;偶爾比較要好的朋友幫他說話,他也不喜歡,「如果我突然做不好怎麼辦,不就連朋友都會失望?」 小學生的人際關係好難。 . 這次學校低年級圖書館辦闖關活動,閱讀老師原訂三人一組,我跟老師說,一人也可以一組,總會有孩子不想分組的,老師最後改成一至三人一組。果然,有個孩子怯生生來問我,沒有人一組怎麼辦,我跟他說,「你就是自己最好的組員喔。」 . 其實,澄澄也不是那麼愛分組,他很享受獨自完成任務的感覺,自由度很高,但他也喜歡團體合作時快樂的氛圍。這次寒假的營隊,共有三次成果產出活動,第一次,他選擇自己完成手作,第二次他和另一名姐姐合力製作海報;第三次,他和另外兩名男生一起做出桌遊。 從頭到尾陪伴著他的我,知道澄澄的團體能力沒有問題,他能夠討論協商,也能好好對話,分派工作並完成自己的任務。所以對於他目前所遇到的分組困難,我打算不介入,但充分同理,我把自己也曾為此所苦的經驗告訴他,現在我選擇自己工作,可能也是受到這些經驗的影響,而且我現在的年紀已經不害怕沒人要和我一組了,他還要更多時間累積才能做到,但是有一天會體悟到的。 . 澄澄告訴我,他希望有一天老師決定28個人一組,班上就沒有任何一個學生被擠出去。 我喜歡澄澄的溫柔。 我跟澄澄說,真希望以前的我能搭乘時光機來找他玩,如果我是這個班的孩子,他就是我的優先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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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澄真的長大了!最近性平協會有新專案啟動,我被徵召回去協助,因為是跟兒童有關的內容,就徵詢了澄澄不少意見,沒想到他興致勃勃說要跟著我來開會,然後確實也算認真參與了會議,沒有滑手機,不但發言好幾次,也沒有打瞌睡🤣(以前可是一分鐘叫一次媽媽,還要抱著我)
最妙的是,他比誰都期待下一次會議,聽到是線上會議而非實體,還有一點失望呢,這麼愛開會的小孩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!希望澄澄的創意可以協助這個專案順利啟動、完成,我好期待在專案成果的某個角落,看到他的名字。
也感謝溫暖的協會夥伴,完全把澄澄當成一位夥伴一樣平等對話,觀照他的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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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澄,儘管這幾天我對他大爆炸兩次,但一些不能遺忘的片段還是要寫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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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他和燦燦協議好,每週五輪他和媽媽睡,燦燦必須接受爸爸陪睡,我沒有意見,因為我也非常珍惜澄澄步入青春期前,還願意和媽媽睡前聊天的日子。

上週五是第一次,澄澄非常開心,覺得自己很幸福。然後突然問起了我什麼是青春期?外在與內在的變化等等。他問很細,我盡可能沒有任何說教意味的說明。

我想讓他知道,那段日子不是所謂的叛逆期,而是兒童準備離開父母的陣痛期,所以對父母的厭煩憎恨以及所有爆炸情緒,多數人都走過一輪。那不是小孩的錯,而是享受過嬰幼兒無盡可愛的父母必擔職責,好讓小孩深信自己被完全接納,穩穩地變成大人。

未來那段日子,他會連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,我也會和他很有距離,可是沒有關係,因為青春期總會結束,暴風雨會過去,我們只要一直保持著能聊天的關係,或是無話可說也能嘗試理解彼此的心意,就可以了。

對他來說,痛苦的不只是家庭關係的轉變,還有一些從小到大的朋友,可能會不再往來,或是相處尷尬,那可能是暫時的,但也可能就從此分開了。澄澄說沒關係,因為青春期結束後,他會再去找這些珍惜的朋友。

我們還說了很多,他說的我全都保密,作為他對媽媽信任的報答。

能被另一個生命完全信任,是一件奢侈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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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通過了古生物館導覽員培訓後,第一次正式導覽,時隔一個月才上場,加上看到朋友太嗨,正式開始前三分鐘,澄澄告訴我:「我......忘光光了。」他很誠實,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,加上笑場,最後草草結束,被媽媽大罵一頓。
第二次,我們重聽了他之前錄的podcast ,看了展場照片,提早一個小時到,聽前一個小導覽員gogo的導覽,上場前15分鐘練習一下如何和聽眾互動。他很努力忍耐,不要衝去和朋友玩。
沒想到當天現場有樂團表演,聲音很干擾,博物館員工還臨時起意要跟導覽,讓澄澄有點緊張,不過他還是平平順順地完成了這場導覽,臨時被抽問,不會就說不知道,也不瞎掰,還安排了四個問答互動的橋段。
結束後,我大力稱讚澄澄,真的做得很好,有過很差的體驗,也有很棒的經驗,希望這位小導覽員能記得這些點點滴滴,並能一直維持對古生物時期的熱愛,地球的生命真的好精彩,值得人類多多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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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澄從2022年到2023年,對情緒的體認與學習,一路進化中。
這個階段是所謂的前青春期吧,脾氣出來了,性格沒有小時候討喜溫柔,但我謹記許多前輩的教誨,不是叛逆,是這個孩子準備要長大成人的過程,必定要經歷的情緒探索與調整,發脾氣的他比承受怒氣的我們辛苦很多,我們很衰沒錯,但是作為理智且相對成熟(?)的成人,我要能找辦法,陪他度過這個人生階段,讓他發展成,無論正面負面情緒都能一致看待,且安撫自己、平穩身心的人。
我自己成長過做得很不好,到生小孩前都不好,脾氣非常大且激烈,只是現在在火象一家的包圍下,我收斂很多,也比較能敏感覺察自己的情緒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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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底,某一次澄澄生氣了五分鐘,他突然一言不發離開現場,走到窗台邊讀了一本故事書,走回來後,他笑笑告訴我,他讓自己心情平復了。
🌟他找到了治癒自己的方法。
跨年那晚,睡前,澄澄發了大脾氣,但他不到三分鐘就協助自己跨越了那個坎,冷靜地說,「我們都太晚睡了,所以很容易生氣。」
🌟他意識到身體狀態影響情緒。
在這之前,澄澄有大半天不耐煩,講話很衝,也對我發怒。過了一陣子,我也不高興了,他才幫自己踩了煞車,很誠懇的跟我說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,但他知道從哪個時間點,他開始感覺不耐煩。
🌟他能承認與察覺情緒。
前兩天,他在餐桌上對我拍桌兩次😅我也很生氣丟了筷子,對他冷靜嚴肅說了十分鐘話。晚餐結束後,他走過來我身邊,問我要和好嗎?然後我們抱抱拍拍彼此好久。
我覺得澄澄和我學習情緒的過程好辛苦,但是我相信很值得,而且對他和我的未來都有益處。睡前,我都會請燦燦講評,她有時提醒我還是太兇,有時誇獎我做得很好,但她說她不會被嚇到,因為她知道生氣後就沒事了。
更火爆的牡羊爸爸呢?中途回家的他,來不及提早加入戰局,晚到的人負責當情緒海綿,不受影響,維持家庭運作,讓我們兩個都有鬆口氣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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