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23日 星期三

校園霸凌心出口(六)


「你比豬還髒!」言語間的嘲諷、聯合全班排擠、對同學性侵害,近年校園霸凌事件爆發後,成人震驚於孩子的殘酷,某些聰明的孩子甚至掌握了法律的漏洞,知道「未成年」是自己最大的保障。即便教育單位設立了層層霸凌處置步驟與策略,但我們相信事前預防勝於治療,以更有效、關懷的教育方式,減少霸凌發生,並以更周全、同理的心態,協助孩子面對霸凌,讓我們的孩子能在校園安心成長。



預防勝於治療

熟悉霸凌事件的人都了解,霸凌發生於校園、肇始於家庭,霸凌者常有父母忽視、被暴力對待等經歷,而部分被霸凌者常是身心障礙者或是出身於經濟弱勢家庭。當這些孩子在家庭無法得到完善的照顧與關愛,校園變成了他們以暴力發泄情緒、或吸引成人關注的場合。學者專家普遍認為,預防校園霸凌,該提早從家庭開始。

全國教師會諮商輔導處副主任殷童娟說:「學生在學校時間越來越長,老師的責任也越來越重,但家庭教育才是影響學生行為人格的重點,只是隨著社會變遷,家庭教育已經被弱化了。」臺少盟秘書長葉大華表示,現代社會多數是雙薪家庭,家長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,根本沒機會學習親職能力,孩子也因升學壓力每晚在補習班、安親班裡度過,親子互動不足已是社會常態。

市區家長還能倚靠文化中心、家庭資源中心的講座、課程,提升親子溝通能力,其他地區除非透過宗教團體或社福單位,否則光是糊口就忙不過來。最好的辦法是由每校都有的家長會,主動發起家長團體活動,讓家長對校園問題、親子關係維繫,有更進一步的認識。

「除了家庭,我們也期待校園的人權教育,能夠培養孩子公平正義、責任與尊重,加重他們的公民能力。」葉大華說,臺灣無論是成人或兒少本身,對人權都不夠了解,導致同儕相欺負,或是霸凌事件在忽視兒少感受的情況下被錯誤處理、造成二次傷害,她認為校方除了加強法治教育、提醒霸凌觸法問題,也要活化校園人權宣導,包括兩性平等、身心障礙、尊重個人特質。另外,第一線教師必須瞭解每一個學生生理和心理特別之處,尊重他們的身心發展,而非追求課業表現。

臺北市學習障礙協會常務理事劉永寧也提到,身障或學習障礙兒童常因外貌或行為表現異於他人,成為被霸凌者,但部分家長卻因擔心孩子被標籤化,不願帶孩子到醫院做特教鑑定、心理衛生評估,導致教師也難以協助。她建議教師可婉轉將家長轉介到特教或身心障礙的家長團體,「讓家長來幫家長的忙,我們了解他們教養時的困難,他們也會獲得適當的協助。」

另一方面,孩子容易受到電視、電影和電玩等媒體的影響,許多在成人眼中看來不可思議的霸凌手法,都模仿自媒體,包括綜藝節目的整人遊戲、殘忍的線上電玩等。而電視媒體大肆報導網路上流傳的霸凌影片,也讓孩子有受到注目的「英雄化」錯覺。葉大華認為讓孩子具備「媒體識讀」能力很重要,親師可以在課堂討論,親子也可在家中,討論戲劇、綜藝節目內容問題,並比較不同媒體所呈現的新聞面相差異,使孩子學習思辨新聞的內容與真實性,避免模仿媒體負面行為。

面對霸凌事件,成人與青少年都要培養因應能力

「所謂的『解決霸凌』只是大人解決了,對當事人來說根本沒解決。」YUMI是今年北市國中畢業生,班上一名女同學私下援交,忙不過來時,甚至叫同學幫忙、自己負責收錢,今年三月事件爆發後,學校竟以「隔離」為名,直接要求女學生不必再上學,直接發畢業證書,導師也以「不想說學生壞話」為理由,沒有進行任何輔導或解釋。YUMI不解的說:「那名同學還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,班上氣氛也變得很差,難道掩蓋事實就是大人的解決方式?」

被霸凌的孩子往往不打算告訴師長,他們不希望成人介入,並非不需要幫忙,而是認為成人都用「自己的方法」來處理事情,不是讓他們繼續遭受霸凌,就是被迫轉學、離開熟悉環境。臺北市少年輔導委員會少輔組督導蔡麗滿說:「孩子希望解決問題,而不是讓問題變嚴重。」她建議家長與其到教室興師問罪,不如先和教師討論、在暫不公開的情況下進行觀察處理,並改成親自接送上下課,避免孩子單獨行動,減少落單、發生危險的機會,「一定要得到孩子的信任,讓他們知道可以向誰求援,而不是找同伴『靠』。」

臺北市社會局兒少科科長陳淑娟說,家長和教師都必須去認識「孩子的世界」,霸凌發生在孩子身上,不應該忽略孩子的聲音,她建議參考性侵害案件作法,將霸凌會議採三階段,除了因應小組會議,也須單獨和霸凌者、被霸型者對談,而非只是讓輔導教師轉述學生意見,才能讓兩方有和平相處的可能。

殷童娟也建議,學校可以透過案例示範、引導、討論等方式,讓孩子學習處理人際關係問題、辨別與處理霸凌事件,「只是孩子一週有三十五節課,空白課程實在太少,連藝文科和輔導課都常被『借』去考試或補課,孩子每天上課、考試,別說思辨能力,連語意表達都有問題。」她遺憾的說,臺灣現行教育讓孩子無法在一個正常運作的學校環境,學習解決問題的能力。

現有處理霸凌讓經驗變成學習

霸凌事件不斷延燒,許多教育人員抗議外界對教師期待過高,但教師對霸凌問題也同樣感到無解與無奈,事實上,不只是教師,就連家長也難以分辨孩子間到底是開玩笑還是霸凌,該如何讓教師與家長具備「防霸凌」的能力?

陳淑娟建議,教育單位可仿效高風險家庭指標建立的方法,當時各方專家從眾多家暴案例中找出家暴、兒虐的線索,教育單位也可集合教師、專家學者,從霸凌事件中找出霸凌的高危險因子、蛛絲馬跡以及預防之道,讓孩子、家長、教師都有一本防霸凌、發現霸凌、解決霸凌的資源手冊。

殷童娟也表示,臺灣處理校園霸凌該有的機制,其實都已存在,只是缺乏橫向連結與整合。因此,除了輔導教師擔任個案管理,了解學生是否有家庭失功能、醫療問題、行為偏差輔導等問題。校外部分則希望政府能組成跨局處單位,整合各項政策資源,而非教育、內政、警政各司其職,淪為形式化辦理,她說:「我們都期待政府領導者能展現真正的執行力,更認真看待校園霸凌問題。」期待臺灣的孩子都能不擔心,安心上學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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